闻人淮

第一章 撒旦

chapter4 沉沦

[1]

  五个小时前，赵天宇刚下了课。

  一想到回去又能见到自己的坤儿，赵天宇的嘴角抑制不住笑。边走边吹着口哨，笑着笑着便出了神。

  因此才会被前面一个带着书本的学生撞上。

    “诶，诶，是赵老师。赵老师您好，就是我想和你探讨一下这个犯罪心理学的性质与定位，不知道您方不方便。”那位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学生彬彬有礼，礼貌极了。

  “诶好，就在这里吗，要不去教室吧。”

  “行的行的，麻烦赵老师您了。” 

  “犯罪心理的外化机制呢就是呢，由犯罪心理的整合到发动犯罪行为的过程和规律。嗯，然后内化机就是……”

  赵天宇就这么顺势倒了下去，他迷迷糊糊地看到面前的人抽出自己兜里的手机，将他的手指按了上去，随即打开了手机。赵天宇很想挣扎，很想立起来，但意识越来越模糊，难受到睁不开眼睛，然后还是晕了过去。

  “委屈你一会哦，赵老师。”那人笑着，拍了拍赵天宇的脸。

  赵天宇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意识模糊，但并不妨碍自己的视力。四下黑漆漆，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。货车？野外住宅？他还不能确认。他看清了面前的人，正是那个问他问题的“学生”，倒是没了眼镜多了几分凶神恶煞，拿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点击些什么。赵天宇拿着右手食指“哒哒”敲着，显出一分异样的节律。

  “你干嘛？”那人问道。赵天宇清晰地看见面前人的眼神——毫不紧绷，只是一脸不屑。看样子，那人根本没把他当成威胁。

  那就好极了，赵天宇心里想。

  “你信吗？我数十秒钟，你再也抓不到我。”

  “你就可劲儿吹吧。”还是一脸不屑，那种属于二十几岁少年人的轻狂，

  “怎么？有能力扮学生问问题，没能力挑战？你们是废，物，吗。”虽有绳子捆绑，赵天宇没输一点气势。

  “操你大爷，谁他妈是废物？来就来，老子还怕了你不成？”

  啧，果然上钩了，赵天宇心里免不得一阵嘲讽。没城府的少年就是爱好激将法。

  一，二，三。

  赵天宇盯着他的双眼。

  四，五，六。

  眼神依然是愤怒，只不过好像失去了聚焦能力。

  七，八，九。

  眼神越来越涣散。

  十。

  少年的瞳孔在那一瞬间迅速变动，直到整个人静了下来，摊在地上。

  赵天宇知道，他又催眠成功了。不耽误一丝一毫，他迅速拿孟子坤教他的方式解开绳子，确认了再无他人，急忙冲了出去。

  原来是个废弃扫把间。还好，离局不远，赵天宇不想让他们再担心，朝着市局方向便是飞奔。

   

  周震南跟随白景年到了一条街。

  作为这座城市的名片，这条街的人流量从来就没有让任何店铺的老板失望过，日日人满为患，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。周震南原以为白景年是为了甩开他，后来才发现，白景年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，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。奇怪，白景年怎么说也是警察的老朋友了，怎么一点反侦查能力都没有？

  白景年不知道在前面那家水果摊不知道在干什么，待了得有十多分钟了。周震南不敢轻举妄动，一方面赵天宇还在他手上，另一方面就是，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交手了，也该决出一个成败了。

  奶茶店的店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，看着面前的男生在自家店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，一句话也没讲。只见面前的少年衣衫整洁，分不清是属于“蹭空调”一类还是“大款包场奶茶店”一类，看到周震南那张脸也不好意思开口。过了又五分钟，姑娘终于忍不住了，开口问道：“帅哥您好，请问要点什么东西？给您推荐下我们家的……”

  周震南被一下子叫回神来，才发现自己在别人站了半天，尴尬极了。随口问道，“炸鸡多少钱？”

  “二十五元。”姑娘笑眯眯的。

  “二十五，你们在抢钱吗？”周震南还是没没来得及开机脑子，脱口而出。

  眼看着白景年离开水果摊，周震南急忙跟了上去。留下还没回过神的姑娘独立凌乱。

  抢钱？炸鸡不都是二十五吗？猪肉都三十一斤，为何她的炸鸡就低贱如此？看着周震南离去，姑娘的心在滴血。

  名街自是名街，摩肩接踵必不可少。上一秒碰撞肢体的人们可能下一秒一个在南一个在北。扒手和色狼最爱的便是这种场合，因为在这街里，所有人都会产生“我们是同一类人”的错觉，自然也就少几分机警。周震南穿着白衬衫，戴顶鸭舌帽，乍一看跟街上结伴成群的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，也看不出孤独。

  “真是个好屏障啊。”他想。

  白景年一直没有回头过，甚至停在一家店里买了杯奶茶。

  周震南：“……”

  搞得跟谁喝不起似的，要不是跟踪你我小南爷能这么累不。改天我叫马骞骞给我买超大杯的那种！加满珍珠的那种！还要他给我做！

  得，马警官家冰箱里的老冰棍又有一堆食材陪了。

  周震……小周服务员正推着“嘎吱嘎吱”走一步喘三口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小车走向白景年的房间。

  “你好先生，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？”周震南敲了敲门。

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？”里面的人反问道。

  糟了！光想着珍珠奶茶了！国将不国也！

  “哎呀大哥，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打工的嘛！”周震南特地带点口音压低了声音，“肯定要讨老板欢心的呀！那肯定得先讨客人欢心才行嘛，我们来之前都要先看前台登记的。一个人来住的，情侣滚床单的，找小情人的，我们啥不知道呀，不同的人服务也不一样嘛！”周震南随口扯出一个谎。

  也是，这酒店的墙沟沟破破，成片成片的漆落了下来，“明珠酒店”四个大字仿佛准备随时蹦下来砸死个幸运路人，也不必指望这里的保密措施有多好了。服务员翻客人登记册，倒也是会做出来的事。

  周震南确信白景年正通过猫眼盯着自己，便大大方方露出八颗牙的微笑。毕竟他这张脸在来的路上被那个叫廖...廖啥啥的黑医整得爹妈不识。嗯…到底叫啥来着……廖俊俏？廖桃桃？廖铁头？周震南的牙齿在微笑，大脑正咬牙切齿思考一个人的名字。

  在远处的廖啥啥同志突然打了个惊天的巨大喷嚏。

  “行，进来吧。”里面的人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拖更六个月!对不起!现在尽量周更!跪求原谅!